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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初见

第十九章 初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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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好衣裳角落的褶皱之后,克莱斯代怀抱着米萝,躺在崎岖山路的无人知晓的小径上,望着满天繁星。这些亲近而亲密地散发出光芒的精灵,即使是跨过了那么长的距离,那么久远的时光,也依旧在和地上的人们遥相观望。克莱斯代在很久之前就不信牛郎织女的传说了,但是当她把这个故事告诉给米萝之后,她竟然来了很大的兴致。

“那,那,那也就是说,整整一年,两位大人才能见得到一面?”

“那是当然的,”她继续轻吻着她的长发,“在那天到来的时候,为了庆祝两位眷侣的重新相会,地上的人们也会纷纷对自己的爱人表达自己的爱意。哦?在想什么呢,米萝?”

很明显,米萝的小眼神里开始充斥着各种桃色的幻想了,被姐姐大人一眼看穿的她羞愧难当。

“唔……什么都没有,我什么都没有想啦!一年只能见一面,可真是残酷呢……”

“对啊。得亏两边都是普通的人类呢。如果主人公换成一只纯情而又纯洁的小魅魔,这只小魅魔除了她的恋人以外的人谁也不肯接触,那么这就成了一出悲剧了呢。小魅魔在分离过后的两三天,因为耗尽能量,在对恋人的极度苦思与饥肠辘辘间无助地死去了呢。”

“……才,才不是这样的!又不是非得是你——”

“而那样的话,她的恋人,也会异常地悲伤。她也会悲痛欲绝,在听闻她的噩耗之后也因过度消沉而死去。”

她稍微抱紧了一点她。原本以为是玩笑话,米萝还欲发辩解,可是当克莱斯代说出那番话之后,她无言了。臂膀温暖依旧,姐姐大人身上的香气也仍让她沉醉不已,只是那番话始终在心中回响。不仅是在米萝的心中传递着回声,这番话同样深入进了克莱斯代的心中。

刚才说的那句话,完全是无意识的。感性战胜了理性,而现在,感性在渐渐融化理性?

有关星象和传说的话题持续着。她们在草坪上躺了一个多小时,享受尽了夜风的佳肴。这时,几只燕子从树梢上高高跃起,俯冲下来啄食两人的脸。米萝还在惊慌,克莱斯代则是视若寻常地挥了挥手赶走了她们,起身来,催促米萝穿上衣服,

“该走啦,耳月大人快等得不耐烦了。”

“诶?”米萝迷惑不解地看着那些燕子,“难道说,它们……”

“是的,”这一刻她们仿佛心灵相通,“月镜山是耳月大人的囊中之物。这点可不要怀疑。”

穿好衣服后。两人接着上路。山路越走越幽静,四周的花鸟虫草也越来越丰茂。米萝拿捏不准她们所处的海拔高度了,因为走到此时,茂密的植被与树丛和稀释了月光的云雾几乎占据了她们的全部视线。淡白色的云海之上,近处的几座孤立而奇绝的山峰露出头来,是这云上世界中唯一的一丝慰藉。在远处,延绵不绝的高耸山峰仍在追逐天地一线的极限。米萝抬起头向上望去,只见在她们的前方,在星月云雾的衬托中,五座高低各异的山峰赫然矗立着。

而最终,山路到了尽头。更前方是一片岩穴。

“唔……”米萝驻足了。

“怎么了?”克莱斯代回过头来,注意到她颤抖的小手。她再看了一眼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洞穴,明白了。她牵住她的手,在洞穴之中小心摸索着前进着。即使是拥有夜月灵兔的夜视能力,洞穴里的能见度也依旧低的可怕。错综复杂的岩石通路连接起来,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迷宫。若不是记忆可靠,在这巨大而黑暗的迷宫中,迷路走散是分分钟的事情。

“姐姐大人,要到了吗?”

米萝一直这样询问着。她的确是在害怕着。这洞穴之中的奇异氛围让她心生不安。

“不要担心。很快,马上就到。”

米萝摸索着洞穴的石壁,在姐姐大人的牵领下前进着。她感受得到墙壁上丝滑的纹理。她抬头看去,这些岩壁上似乎记载了某种形式的文字或是图案,但由于能见度太低,她看不清楚。终于,在洞穴里几经半个小时的摸索之后,她们终于在前方看到了洞穴出口的光亮,于是便尽力奔跑过去。

展开在米萝眼中的画卷不禁让她醉然了。

五座山峰的环绕之中,竟然有这么一片天然的湖水。皓月当悬的夜空,将其最为宝贵的明珠投射进这银镜一般的湖水水面之中。米萝曾经不解,为什么猴子们要从水底捞出月亮来,但到现在,她的这一层疑惑也就彻底烟消云散了。高纬度的山顶积雪在融化之后,化作点滴滴入这至明至澄的湖水之中。湖底的石头历历在目,仿佛触手可及,而当你伸手去触摸时,才发现那是一段深不可测的水域。再随着深夜的清风、白净的明月,一种奇妙的满足感消除了米萝的所有疲倦与怨言。一睹月镜湖真容之后,她的所有对未知的恐惧也都消散不见了。

以上,是身为一个生物,从自己的眼中得到的所有美学体验。而身为一个魔法生物,她感受得到,湖中心那一轮明月的倒影,正在无限地朝周围散发着魔力能量。

“这里就是,月镜湖……吗?”

“没错哟。很美,对吧?”

“嗯。”

“这里是整座大陆上,‘与月球联系最近的地方’,在两千五百年前,就已经是纱伊的秘密修行基地了,而现在,它依然是。来,走这边,看到那里的亭子了么?”

绕湖一圈无费多时。在蜿蜒如蛇般的湖畔边,一座红褐木亭如白鹤般亮翅于水中,成为这古老的原始景观中唯一的一座人文景象。亭子约莫三层来高,白色的方尖顶如燕子的尾巴般,又如一轮半消的残月。随着越走越近,风吹得越舒爽、气息吐露地越来越平缓,暴躁不安的心情完全消解掉了。来到亭下,一座红木廊桥连接着亭子与湖畔边,约十尺来宽。桥对岸的木门半掩,露出一丝内部的光亮。怀着忐忑的心情,米萝跟在克莱斯代的身后走过桥去。

每走一步,仿佛都有一股无形的气息绕上自己的脊柱。米萝四处张望,可是什么也没看到。

克莱斯代首先到了门前。她率先推开门。

“耳月大人,我们到了。”

米萝慌乱地赶紧跟上。在房间的内部,八根巨大的铜柱从底部直达屋顶,铜柱之上刻画着许多纷繁复杂的图案。青铜鼎、书柜、药草箱……诸如此类的魔法物具,乖整地布置在亭台的周围。四方角的红地毯上,一对紫色的眼睛注视着她。在看见她那标志性的尾巴与翅膀之后,兔耳随心所悦地动了一动。

“欢迎你们,克莱斯代与……米萝?我等你们,很久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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